□ 明天（10月16日），是我國首次載人航天飛行圓滿成功一周
年。航天英雄楊利偉日前來到滕州市，消息不脛而走。有人不遠千里
趕來，為的是一睹英雄風采。
9月20日下午，航天英雄楊利偉一行來到墨子故里——滕州。相
傳早在2400多年前，墨子就制作了最早的飛行器。據(jù)《韓非子》記載：
“墨子為木鳶，三年而成，飛一日而敗�！薄赌印芬舱f：“公輸子
（魯班）削竹木為鵲，成而飛之，三天不下。”記者問楊利偉，站在
航天先驅(qū)墨子曾經(jīng)生活過的土地上有什么感想？楊利偉回答：“我來
精神尋根�！�
楊利偉一直微笑著面對大家，說話的語速很慢，話很短。哈爾濱
工業(yè)大學威海分校的同學們，聽說楊利偉要來滕州，將寫下6666個祝
福和心愿的小紙條折成6666顆幸運星，又折了39只千紙鶴（象征著楊
利偉39歲）送給楊利偉，禮物的含義：6666，數(shù)字本身代表著吉利、
順利。楊利偉的一位陪同人員說：“楊利偉跟6最沾邊兒，他是身高1
．66米，體重66公斤，心跳是76下，航天員大隊14名航天員他總排名
是第6，16號返回地面，他生在1965年的6月，在轉(zhuǎn)床上訓練，頭朝下
是6度……”楊利偉有點不好意思地說：“是巧合�！�
首長為什么喊“出發(fā)！”？
大家一定記得這樣的畫面：2003年10月15日5時28分。酒泉衛(wèi)星
發(fā)射中心航天員公寓問天閣廣場。身著乳白色航天服的楊利偉向中國
載人航天工程總指揮李繼耐走去。他堅定地說：“總指揮同志，我奉
命執(zhí)行中國首次載人航天飛行任務，準備完畢，待命出征，請指示。
中國人民解放軍航天員大隊航天員楊利偉�！薄 ±罾^耐說了兩個字：
“出發(fā)！”
從小在遼寧綏中縣長大的楊利偉，講話帶有東北口音：“首長當
時說‘出發(fā)’，我覺得就是普通話，我到了滕州，發(fā)現(xiàn)他說的話跟滕
州人一個音兒，是帶有家鄉(xiāng)味道的普通話�！崩罾^耐將軍家就是滕州。
李繼耐將軍的夫人孫錦云是航天軍事科學家、高級工程師，她不
僅參加了“神舟”五號載人航天飛船的研制，還親眼目睹了“神舟”
五號發(fā)射全過程。她也和楊利偉一起來到滕州。
孫錦云說：“大家可能沒有注意到，楊利偉報告的是‘待命出征’
，而李繼耐卻說的是‘出發(fā)’，為什么不用‘出征’呢？因為命令軍
語中，沒有‘出征’二字，而楊利偉請示語可以這樣說，顯得莊重�！�
“按原來的計劃，總指揮李繼耐要講10句話，因為胡錦濤總書記
講得已經(jīng)很明確，李繼耐就改成講4句話。后來他又說，4句也多了。
干脆，就說兩個字——出發(fā)！單獨為‘出發(fā)’兩個字，還練了幾個小
時呢，聲音高了低了，都試著講，要做到適時，適度，也就是在楊利
偉的請示話音落地后，要馬上喊出，干脆，果斷�！睂O錦云說。
他哪來的從容？
9月21日上午9時，楊利偉到滕州一中去，學生們紛紛圍攏，負責
維持秩序的公安都非常著急，有想跟楊利偉合影的，大多被擋駕。楊
利偉不溫不火，微笑著，誰跟他合影他都合。有一個人喊：“看鏡頭！
”楊利偉頭微微一偏。那吆喝著的人馬上按下快門，然后不好意思地
說：“對不起，我是讓您邊上的人看鏡頭�！睏罾麄バα耍骸拔乙驳�
看�。 彼Φ脧娜�，回答得沉著。
去年楊利偉被評為十大杰出新聞人物之首，說他是“從容感動中
國”。他是去年10月14日（發(fā)射前一天）晚上得知被確定為首飛航天
員的�！拔业念I(lǐng)導問我，你能睡得著嗎？我曾跟領(lǐng)導這樣保證，沒問
題，肯定能睡著�！睏罾麄フf。當晚8點就睡著了，一直睡到被醫(yī)生
叫醒，是凌晨2點。然后吃了點面條和菜肉餃子，又把工作程序看了
一遍，5點20分就出發(fā)了。
“我們知道是9點發(fā)射，其實6點楊利偉就進入長征2號F火箭體內(nèi)，
形象點說，他是坐在一個440噸的炸藥庫上，等待3個小時后發(fā)射，那
3個小時難熬啊！這是預熱，當然理論上講，在預熱的這3個小時里，
你可以選擇不上天了，比如說，我不行了，我不敢了，等等，也就是
說可以退縮。還有，就是地面上的指揮中心要觀察航天員的心理變化。
”陪同楊利偉的那位同志說，“當時我嚇得腿肚子都轉(zhuǎn)筋了。還有一
個同志，領(lǐng)導讓他負責捕捉第一張圖片，他嚇得直哆嗦，老往廁所跑。
領(lǐng)導輕松地講了一個笑話，他才不哆嗦了�！�
據(jù)說，宇航員加加林作為首飛宇航員，是排在第三位，是替補隊
員。當要發(fā)射的前夜，首飛宇航員排名第一和第二位的兩位興奮地沒
睡好覺，體力下降，無法完成首飛，而加加林因為覺得沒有希望首飛
了，反而蒙頭大睡，狀態(tài)很好，臨時被選擇首飛。
“有人說，楊利偉在確定首飛宇航員的順序時，也是第三。這說
法不對。楊利偉當時就是首飛宇航員的第一位�！蹦俏徊辉竿嘎缎彰�
的同志說。楊利偉點點頭。
記者問楊利偉：“怎么排遣恐懼感？”
楊利偉答：“跟平時飛行一樣，不多想。”
記者盯著楊利偉的背影，突然產(chǎn)生了這樣的念頭：楊利偉此前肯
定想過，他把生死想透了，在任務到來的時候，才不去想，才無所畏
懼。
手提箱里盛著啥？
楊利偉出征前，一直提著一個乳白色的手提箱，接到出發(fā)命令后，
他提箱子往飛船上走的鏡頭，當時各大報章都在頭版突出刊出。
楊利偉手里提的箱子里盛著啥？這個問題，是孫錦云高級工程師
回答的：“我看到網(wǎng)上說，箱子里裝的是美元，還有的說裝的是護照，
以免落地時落到了外國，遇到麻煩。其實都不是。萬一返回時，楊利
偉不落在祖國大陸，我們都會通過外交途徑解決，而且已經(jīng)提前打了
招呼。楊利偉從請示出征，到回艙這段路程，沒有換氣機，而這段空
間也是處于真空狀態(tài)，所以他手里提的箱子是換氣機�！�
孫高工說，飛船必須給人提供一個像地球一樣的生存、工作和生
活環(huán)境。否則，人在太空是連一分鐘也無法生存的。飛船艙內(nèi)的空氣
必須是新鮮的。航天員所呼吸的空氣是由飛船自身攜帶氧氣瓶和氮氣
瓶提供的，通過艙內(nèi)安裝的壓力調(diào)節(jié)系統(tǒng)，不斷地為座艙補充氧氣和
氮氣，使艙內(nèi)的大氣成分和壓力始終保持在適當?shù)姆秶鷥?nèi)。同時艙內(nèi)
的通風凈化設(shè)備不停地將航天員呼出的二氧化碳等廢氣進行過濾和凈
化。人呼吸、排汗每天可產(chǎn)生1公斤多的水汽。這些水汽在飛船的艙
壁、儀表表面凝成霧，電器設(shè)備就會短路。這些因素都得考慮到。有
趣的是，科技人員發(fā)現(xiàn)，嬰兒尿不濕的纖維織物對吸水吸濕很有作用，
于是類似的材料就被用在了飛船上。
在太空艙中他一直是半躺著嗎？
記者問楊利偉，在太空艙中一直半躺著，姿勢一定很累吧？楊利
偉糾正說：“大家在北京航天指控中心的屏幕上（也就是觀眾在電視
上）看到我時，都是半躺在椅子上，這給人一個錯覺好像我什么也沒
干，其實不是，這樣半躺著，主要是為了固定攝象機能夠拍攝到我的
全身。事實上，在太空飛行中，我還多次在艙內(nèi)漂浮起來，比如進行
太空拍攝的時候。我除了正常的吃飯、喝水、服抗眩暈藥物外，還會
有一些操作，比如打開電門，每四小時都要收集艙內(nèi)的冷凝水，查看
儀表指示。在天上，我要做200多項動作呢�！�
楊利偉對記者說，在太空中吃的是小月餅、魚肉丸子等，品種很
多。跟在地上吃飯一樣的味道，不神秘。在飛行中，記錄了七八頁體
會，還拍攝了好多照片�，F(xiàn)在楊利偉被吸收為中國攝影家協(xié)會的會員。
攝影家協(xié)會主席邵華還在去年專門給他送了紀念攝影畫冊�！ �
我們曾經(jīng)在電視上看到這樣的畫面：楊利偉落地后，是自主出艙，
他還向大家揮手致意。而俄羅斯和美國的航天員好多是被用擔架抬出
艙的。專家說，楊利偉的表現(xiàn)已完全是智能機器人水準，準確、沒有
絲毫破綻。正因為此，作為第一個上天的中國航天員，他的一舉一動
都有著標本般的意義。
都啥時候了，還不說我愛你
孫錦云說，據(jù)我了解，原來沒安排天地對話。后來指揮部看到還
有5分鐘的時間可以利用，就通知了楊利偉。楊利偉說：“在太空飛
到第8圈時，我接到指令。當時，我告訴妻子，在太空的感覺很好。
對兒子說，好兒子，我看到我們美麗的家了。”
楊利偉還有一句話，是對妻子說的：“感謝你的支持和鼓勵�！�
在滕州市，一個中年婦女就問楊利偉：“天地對話，多不容易，那是
在太空啊，都什么時候了，還不說，妻子，我愛你？”楊利偉憨厚地
一笑，算是回答。
楊利偉說，我喜歡跟妻子散散步，只要有空，還會幫妻子做飯，
有時也跟兒子放放風箏什么的。我感謝我的兒子，他不到10歲，有記
者采訪他，他把臉遮起來，不讓采訪，很懂事。
中國的男人，口上多吝惜說“我愛你”，楊利偉也一樣，其實，
他對妻子的熾熱情感，是不需用語言說的。
我拿不出10億元讓他上天逛逛……
在滕州期間，孫錦云也有場報告，她講“神五”的點點滴滴，講
得詼諧幽默，記者有幸聆聽了。其中印象最深的是，她講到楊利偉的
父母那部分：
“去年10月16號，我們等著楊利偉歸來。我就陪著楊利偉的父母，
楊利偉的父親叫楊德元，是上世紀50年代的大學生。母親魏桂蘭干了
一輩子教育。我當時很激動，心跳都加快了。因為我馬上就要看到英
雄了。我就對楊利偉的父母說：‘你們是英雄的父母親啊�！瘲畹略�
說：‘他只是我的兒子，打死我，我也拿不出10億元人民幣，讓他上
天逛逛。這個飛船，可是最貴的船票啊。’我說，比起美國、俄羅斯
來，我們節(jié)約大了。楊德元說：‘再節(jié)約也花錢啊，這說明咱們國家
富了，都吃不上飯，還能搞載人上天？’楊利偉的父親很少說話，但
一開口就很幽默，他看上去也很平靜。我就想，要是我的兒子到了太
空，我緊張得肯定不行�？墒菞罾麄サ母改竻s非常的鎮(zhèn)靜，楊德元說，
有什么可緊張的，這跟他的平常飛行，沒有什么兩樣，這一切都稀松
平常。說不激動，是假的，但不是激動得不行啊。從楊利偉的父母身
上，我看到了一種定力，這種定力，我在楊利偉身上也很明顯地能感
受到。這種定力是能干大事的人所具備的素質(zhì)�！�
你們的船飛多高中國人的頭就抬多高
孫錦云還說了一件李繼耐和楊利偉簽名的事：“好多朋友讓李繼
耐和楊利偉在紀念首日封上簽名，我發(fā)現(xiàn)，如果首日封上楊利偉先簽
了字，李繼耐就在楊利偉的后面簽，如果首日封上李繼耐先簽了，楊
利偉就在李繼耐的后面簽，而且簽得很靠下，有些都簽到寫郵政編碼
的地方了。我問過李繼耐，他說，楊利偉是航天英雄，我就該簽在他
后面。我也問過楊利偉，楊利偉說，他是總指揮，我怎么能簽到他前
面呢�！�
謙虛的人，都能找到自己的位置。謙虛的人，總能找準自己的位
置。
9月21日，大眾日報社、山東省新聞攝影學會、滕州市委、市政
府在滕州聯(lián)合舉辦了“飛天圓夢”神五“號外”展。楊利偉應邀參觀。
他看到全國90多種報紙出的號外，非常感興趣。他專門為號外的集藏
者劉建華簽名。他說：“很感謝，很感謝�！碑斂吹酱蟊娙請�2003年
10月16日頭版的通欄紅色標題《我載人神舟首游太空》和17日的通欄
紅色標題《載人航天飛行告捷》時說，設(shè)計得很好，有氣勢。記者把
備用的去年16日和17日的報紙贈送給了楊利偉，楊利偉說：“我一定
好好保存�！�
楊利偉說：“看了號外展，我為祖國感到自豪，為新聞工作者的
付出表示由衷感謝。我今年5月到聯(lián)合國總部，把伴我一起遨游太空
的聯(lián)合國國旗，交到聯(lián)合國秘書長安南手里。美國、原蘇聯(lián)曾經(jīng)4次
把聯(lián)合國國旗帶到太空，但都不是首次載人飛船時帶的。我國是第一
個首次載人航天飛行就帶上聯(lián)合國國旗的國家。我在美國期間，見到
了一些愛國華僑。其中有個華僑說的話，將讓我銘記終生，他說：‘
你們的船飛多高，中國人的頭就抬多高！”
他還會再上太空嗎？
早在去年“神五”成功飛天后，中國載人航天工程辦公室主任謝
名苞就對外宣布，一兩年內(nèi)將發(fā)射“神舟”六號。
記者問楊利偉，還上不上“神六”？楊利偉說：“隨時接受祖國
和人民賦予的任務�！�
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航天專家告訴記者，參與“神州”六號選拔
訓練的仍是當初的首批14位宇航員，“神六”要有兩名航天員上天，
航天員在天空可能要呆幾天。
當記者問，女航天員什么時候可能升天時，這位專家說，“神六”
不會有女航天員。女航天員準備明年在高中生中物色人選，為中國第
一位女航天員的選拔作準備。女航天員苗子將先接受飛機駕駛技術(shù)的
培訓，再接受航天飛行技術(shù)的訓練。
這位專家透露，我國有計劃發(fā)射第一顆月球探測衛(wèi)星——“嫦娥
”一號。我國的月球探測計劃分“繞（繞著月球走）、落（落到月球
上）、回（探測后返回）”三個發(fā)展階段。
楊利偉說，我幸運成為首飛航天員，我個人是渺小的，真正的英
雄是所有的航天人，祝愿“神六”早日圓滿升空。
■ 閱讀提示
● 去年楊利偉被評為十大杰出新聞人物之首，說他是“從容感
動中國”。他是去年10月14日（發(fā)射前一天）晚上得知被確定為首飛
航天員的�！拔业念I(lǐng)導問我，你能睡得著嗎？我曾跟領(lǐng)導這樣保證，
沒問題，肯定能睡著。”楊利偉說。當晚8點就睡著了，一直睡到被
醫(yī)生叫醒，是凌晨2點。然后吃了點面條和菜肉餃子，又把工作程序
看了一遍，5點20分就出發(fā)了。
9點發(fā)射，6點楊利偉就進入長征2號F火箭體內(nèi)，形象點說，他是
坐在一個440噸的炸藥庫上，等待3個小時后發(fā)射，那3個小時難熬�。�
這是預熱，當然理論上講，在預熱的這3個小時里，你可以選擇不上
天了，比如說，我不行了，我不敢了，等等，也就是說可以退縮。記
者問楊利偉：“怎么排遣恐懼感？”
楊利偉答：“跟平時飛行一樣，不多想�！�
● 楊利偉出征前，一直提著一個乳白色的手提箱，手提箱里盛
著啥？網(wǎng)上說，箱子里裝的是美元，還有的說裝的是護照，以免落地
時落到了外國，遇到麻煩。其實都不是。楊利偉從請示出征，到回艙
這段路程，沒有換氣機，而這段空間也是處于真空狀態(tài)，所以他手里
提的箱子是換氣機。
● 楊利偉說，觀眾在電視上看到我時，都是半躺在椅子上，這
給人一個錯覺好像我什么也沒干，其實不是，這樣半躺著，主要是為
了固定攝像機能夠拍攝到我的全身。事實上，在太空飛行中，我還多
次在艙內(nèi)漂浮起來，比如進行太空拍攝的時候。我除了正常的吃飯、
喝水、服抗眩暈藥物外，還會有一些操作，比如打開電門，每四小時
都要收集艙內(nèi)的冷凝水，查看儀表指示。在天上，我要做200多項動
作呢。
楊利偉對記者說，在太空中吃的是小月餅、魚肉丸子等，品種很
多。跟在地上吃飯一樣的味道，不神秘。
● 孫錦云還說了一件李繼耐和楊利偉簽名的事：“我發(fā)現(xiàn)，如
果楊利偉先簽了字，李繼耐就在楊利偉的后面簽，如果首日封上李繼
耐先簽了，楊利偉就在李繼耐的后面簽，而且簽得很靠下，有些都簽
到寫郵政編碼的地方了。我問過李繼耐，他說，楊利偉是航天英雄，
我就該簽在他后面。我也問過楊利偉，楊利偉說，他是總指揮，我怎
么能簽到他前面呢�！�
謙虛的人，都能找到自己的位置。謙虛的人，總能找準自己的位
置。
● 楊利偉說：“我為祖國感到自豪。我今年5月到聯(lián)合國總部，
把伴我一起遨游太空的聯(lián)合國國旗，交到聯(lián)合國秘書長安南手里。美
國、原蘇聯(lián)曾經(jīng)4次把聯(lián)合國國旗帶到太空，但都不是首次載人飛船
時帶的。我國是第一個首次載人航天飛行就帶上聯(lián)合國國旗的國家。
我在美國期間，見到了一些愛國華僑。其中有個華僑說的話，將讓我
銘記終生，他說：“你們的船飛多高，中國人的頭就抬多高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