爺爺手持胡琴去乞討,父輩空懷絕技仰天嘆,子輩不失機遇闖市場。郯城縣廟山鎮(zhèn)岳莊村高氏家族,三輩人三種截然不同的遭遇——
十月的秋風清爽宜人。郯城縣廟山鎮(zhèn)岳莊村家家戶戶,傳來隱隱錚錚的二胡聲、笛子聲、琵琶聲。這是一個樂器制作專業(yè)村,二胡、琵琶、笛簫、月琴……民族樂器應有盡有。在這里,人們喜迎十六大的氣氛分外濃厚。高振保就是其中一位樸實的樂器制作人,中國音樂家協(xié)會二胡協(xié)會會員,遠近有名的“胡琴世家”的第二代。 我們走進他家的院子,見兩個青年,一個在屏氣凝神地低頭雕刻二胡的音窗,另一個在給二胡上漆。高振保介紹道:“這兩個是我的徒弟,也是我的兒子! 高振保今年53歲,他所住的普通小屋里,占滿了樂器和各種工具,墻上一排掛滿了各種樂器,尤以二胡為多,墻中間掛著一張惟一的“書畫”——用藝術字寫的四個大字“精益求精”。 制樂器是細活,木料、皮子選擇非常講究。高振保拿起一把精致的二胡,高興地說:這一把能賣1200多元,與兩個兒子一起,一年能做600把。兒子們全國市場走遍了,經(jīng)常往上海、蘇州、北京買料、學習,北京、青海、鄭州、沈陽、邯鄲等地都可見到他們的樂器! “孩子們條件好了,瞅準了市場,去年與11戶聯(lián)合成立了光明樂器廠,還準備注冊商標。村里上世紀60年代時也曾經(jīng)成立過樂器廠,不過不久就倒閉了,那時環(huán)境不行!父輩時就更差了! 高振保停下手中的活,沏茶,點上一支煙,云霧繚繞中,向我們憶起他的父親。 “父親那一輩走街串戶,最初流落江南,背上幾把二胡等樂器,又賣又唱,純粹是一種謀生手段。但那時二胡也買不起,就學著自己制作,用南方的竹子制成簡單的樂器,長期的流浪中跟‘同行’學會了制作手藝,但那時的品種少,價格低,做工也不精。 “父親在世時,經(jīng)常拉瞎子阿炳那首‘二泉映月’,每次聽到這首低沉悲愴、如怨如訴的曲子,我就不由地想起父親所受的苦難,忍不住掉眼淚! 情至深處,他去里屋拿出自己珍藏了30多年的一把二胡,輕輕擦拭著,仿佛珍寶,怕碰壞了。 “這是我在黑燈瞎火中偷偷制作的。”談起自己,高振保的思緒飛回30多年前,“我十三四歲就跟父親學手藝。上世紀六七十年代,割資本主義尾巴,我們不敢明著做,只有晚上關上門偷偷摸摸地做,將做好的二胡、笛子等藏在玉米秸中、被窩里、床底下,早上天不亮像作賊似的背上幾把琴去賣。我的二胡被沒收過好幾次,幾個月的省吃儉用辛辛苦苦,就全沒了。 “改革開放后就好了,將手藝傳給了兒子們,我的技藝也得以施展?臻e時節(jié),我每天晚上做到一兩點鐘,兒子催我睡覺,我說不困。我心里高興,睡不著!不僅我們家發(fā)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,我們全村、全鎮(zhèn)人都脫了貧。十六大即將召開,我常常想:如果沒有改革開放,沒有黨的好政策,我們能這么快致富嗎?” 我們了解到,他們這個村子共100多戶、400多口人,人均收入5000元以上,80%多的戶裝上了電話,40%的人配備了手機,摩托車平均5人一輛,農民80%以上的收入來自樂器制作。高振保很自豪地告訴我們:“我曾經(jīng)帶過30多個徒弟,學會后都自己回家制作去了,全村大部分人都是我?guī)饋淼。?BR> 我請他拉上一段,高振保便喊過在門口玩耍的兩個孩子。“孫子、孫女拉的比我好!”他高興地說,“孫女10歲,通過了二胡專業(yè)國家4級考試,孫子也通過了3級。生逢太平盛世,孩子們都有自己的藝術追求,他們有福氣! 末了,他又興致勃勃地拉起了二胡,拉了一首《繡金匾》。這是一支歡快的樂曲,這樂曲飄揚在空中,飄揚在人們喜悅的心田,久久回旋…… 本報記者 郝建鈞 通訊員 楊傳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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