初審編輯:張艷
責(zé)任編輯:石慧
濟南非遺藝人中,高桂英算是個特例,不僅面塑技藝是自己摸索出來的,她還將這門手藝毫無保留地教給每個上門求學(xué)的學(xué)生,并用自己一點點捏的面人所得的收入資助了數(shù)不清的人。截止目前高桂英教過的學(xué)生超過4000人,捐款已有100萬以上。
找上門來學(xué)面塑的她來者不拒
29日上午,在天橋區(qū)南劉家莊聚賢便民市場旁的一間小平房內(nèi),高桂英正教著四五個學(xué)生捏面人,“做一朵花,花心代表一心一意,花瓣代表勇往直前,十個花瓣代表十全十美。 每個顏色都有講究,白色代表純潔,紅色代表紅火,綠色代表健康!备吖鹩⒌拿考髌范加凶约旱闹v究和故事。
眼前這幾個學(xué)生只是高桂英授徒生涯里的滄海一粟。早在上世紀(jì)八九十年代,她就開始免費教人做面塑,“一開始是看到身邊大批工人下崗,都過不下去了,我就帶著他們到街上去,邊捏面人邊賣邊教他們。掙了錢就分給這個十塊,那個二十,自己一分不剩!备吖鹩⒄f,慢慢地社會上有更多人聽說她免費收徒就找上門來,她都來者不拒。
這種帶徒習(xí)慣已持續(xù)了40年,高桂英算了算,截止到2011年,自己帶過的徒弟已有4000多人,這還不包括參加社會活動或應(yīng)邀去學(xué)校教的學(xué)生!2011年以后就再沒算過數(shù)量了,一開始我還收他們的身份證復(fù)印件,后來就算不知道叫什么,只要想學(xué),來了我就教。”有時高桂英甚至把自己苦心研究出的面塑配方毫無保留地告訴學(xué)生。
每個周末,高桂英都會帶著徒弟去黑虎泉琵琶橋邊擺攤賣面人。她的徒弟分布在社會各行各業(yè)各個層次,既有慕名上門的外國友人和知識分子,也有她在街頭“撿來”的流浪漢和收廢品的,流動性很大,很多人學(xué)成離開后都以做面塑為生,每談起一個在這一行做得出色的徒弟時,高桂英都很驕傲。
只要有錢就大手大腳給別人花
免費教面塑的同時,高桂英還對學(xué)生管吃管住,給學(xué)生買好吃的,自己卻一口不吃,躲起來吃剩飯。這些年她從沒給自己買過一件新衣服,穿的都是別人淘汰下來的,卻給幾個徒弟一人做了件面包服,甚至還給環(huán)衛(wèi)工買過保暖皮靴!爸灰绣X我就大手大腳地花出去,只不過這花錢都是為了別人,我自己是舍不得!备吖鹩⒄f。如今她捐出去的錢多達(dá)100多萬,這都是她捏一個個面人掙回來的。
為了讓徒弟們都有個地方睡覺,高桂英這些年四處“打游擊”租房子,困難的時候一間不到10平米的房子晚上躺著八九個人。因為住的人多,高桂英總是被房東趕出來,南劉家莊這幾間平房她已租用了六七年,每月房租兩千多塊,“這邊可能也住不長了,因為挨著市場,想租的人很多。先挨過今年再說吧!备吖鹩⒄f。
高桂英說,之所以幫那么多人,就是因為看不得別人受苦。她自己從小就生活在苦難之中,由于家中孩子多,她早早就被用一袋面送了人,輾轉(zhuǎn)三家,挨了打就逃回家。在一戶做面塑的人家,她偷偷學(xué)會了捏面人,從此自學(xué)摸索出了一條屬于自己的面塑路子。
四十多年來高桂英舍己助人卻甘于貧窮,“雖然窮卻快樂,從前我買了輛破三輪車,用一瓶藍(lán)色油漆刷得嶄新,別人問我用什么交通工具,我就開玩笑說開的是‘藍(lán)鳥’,騎的自行車就叫‘奔馳’!
牽掛著學(xué)生們,就像牽掛孩子
在高桂英的上千個徒弟中,李忠華算是跟隨她比較久的。2001年,高桂英在街上偶然看到正在擺攤的大一學(xué)生李忠華,問他愿不愿意跟著自己學(xué)面塑技藝,李忠華立刻同意了。后來高桂英得知李忠華家中的貧困處境,就替他交學(xué)費,還給他家里寄生活費。如今李忠華已成家立業(yè),在書店里有了份不錯的工作。
2006年,高桂英在黑虎泉遇見了前來濟南治病的閆淑文父子,為了治療閆淑文的淋巴癌,他們一家已一貧如洗,高桂英不僅給父子倆租了房子,還在青少年活動中心舉行了面塑義賣,給閆淑文籌錢治病。
“十多年的師徒情誼讓我越來越感到高老師像我老家慈祥的母親,不管你是遠(yuǎn)是近是發(fā)達(dá)是沒落,母親的愛亙古不變!崩钪胰A說。對高桂英而言,所有的徒弟也都像她的孩子一般值得關(guān)懷照顧。但對于自己的孩子和家人來說,她分去的愛卻顯得遠(yuǎn)遠(yuǎn)不夠。
“家里人沒有支持我的,一直都不太理解。我也是做什么都瞞著家里,一說花錢做面塑就不愿意!庇捎陂L年不分晝夜的勞作,高桂英如今還患有腎衰竭、心梗、血脂稠等多項疾病。她說,自己也曾想過放棄,但就是嘴硬心軟,“也想狠下心來,卻總是牽掛著這個,又放不下那個。”
。R魯晚報·齊魯壹點記者 于悅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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